郭敬明又上熱搜了,媒體在他身上的敘事,跟五年、十年前沒什么本質區(qū)別。但時代變了,輿論場的認知情緒有了累積性的變化。
3月初,有媒體指出郭敬明旗下四家公司已被注銷,包括以其母親之名開的雙子惠蘭創(chuàng)作室、以作家笛安的作品為名的令秧文化、柯艾文化以及最線代動漫文化。緊接著,多家媒體開始跟進,回顧一番歷史,拋出質疑,皆指郭敬明風光不再。
3月8日,郭敬明在微博上回應,表示自己和母公司最世文化都“很好”,子公司注銷只是業(yè)務合并,而非散場退休。其中真假,或許只有郭敬明自己最清楚。
以2001年新概念作文一等獎作為起點,一躍十八年,郭敬明在青春文學市場不斷掘金,出暢銷書、辦雜志、在上海成立最世文化、舉辦文學大賽打造新人作者,每年版稅收入上千萬。但郭敬明誠實地表示過,小說只是他人生的一部分,甚至一半也不到。2012年,趁著影視資本泛濫,他開始執(zhí)導自己的電影,《小時代》系列票房一度風光,不過評價堪憂。
期間,“帶壞青少年”、“無病呻吟”,26歲就能坐擁豪宅,登上富豪榜,怒者妒者隨之而來。郭敬明對此采取的是抵抗的姿態(tài),作為一個清楚自己受眾的生意人,他并未覺得自己有太大過錯。出身小縣城,身材又常遭側目,郭敬明將痛苦藏于“報復”中,堅定賺錢,向自己的“目標讀者”展現以青春為名的紙醉金迷。但是之后,對郭敬明及其作品的批判倒是加速了國人審美認知的變化。
郭敬明曾在公開場合痛哭:“是不是因為我叫郭敬明,所以做什么都是錯的?”
2015年,郭敬明低價入股樂視影業(yè),即使有粉絲經濟加持,與樂視影業(yè)合作的《爵跡》系列電影還是接連失利,又逢樂視危機爆發(fā),郭敬明被套牢。去年,他入股的和力辰光也宣告終止IPO?;乜蠢媳拘?,最世文化旗下作者落落主編的《文藝風象》、笛安主編的《文藝風賞》均已停刊,郭敬明自己主編的《最小說》也不例外。網絡文學入場,原來的出版業(yè)務在營收上也顯現頹勢。
只不過,這個名字像是已經成為一種固定符號,里面還夾雜著部分人的鄙夷,畢竟互聯網是有記憶的。在污名化的語境里,郭敬明多年前的抄襲官司仍是談資,與藝人和旗下作者的桃色負面也屢屢纏身,當年一代青春傷痛文學的部分讀者或者長大,或者沉默,忠實粉絲有所減少是既成事實。而更年輕的一代有了更新鮮的玩法,此前的商業(yè)運作手段已經失靈。逢影視資本圈降溫,說郭敬明此時此刻進入“中年危機”,不無道理。
同樣一直在轉型,韓寒的一系列電影順利上映,褒貶皆有。他給外界呈現心態(tài)與眼界的變化,也生產了一套自洽的說辭,仍然自由,但更成熟了,最要緊的是,互聯網對韓寒的記憶沒有那么負面,甚至以正面標簽為多。
相較之下,媒體從沒有放過郭敬明,而郭敬明自己,憤怒著,不甘著,時代變了,繼續(xù)笑著,從未選擇離場。對他而言,選擇我執(zhí),冷暖自知。隨之而來的結果是,在一些人的認知里,他還是那個郭敬明。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