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導演的微博個人說明叫“一個自由的人”,雖然他從去年兩部西藏題材電影宣傳期結束之后就沒有更新過微博,但并不妨礙眼下評論區(qū)里擠滿了前來圍觀“轉(zhuǎn)世荷西”的吃瓜群眾。
故事發(fā)生在北京和大理,前后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一個92年出生、有志于電影事業(yè)的女孩一頭扎入電影圈之后,東張西望,左沖右突,最后,她把自己跟張楊的愛欲糾纏寫進了公號,短短數(shù)小時,沖上十萬加,算是以劍走偏鋒的方式暴得大名,雖然這聲名持續(xù)的時間注定非常短暫了。
這件事中,女方先成為群嘲對象。她的確是先捅了窟窿,但是這舉動本身誠意十足,情感表達充沛真實,對于始亂終棄玩失蹤的男方也沒有什么怨懟。只不過她這邊越是豐沛和真誠,就越顯得另一方非常不“男人”,沒有站出來回應。當然可以理解為公關策略——在這么多次娛樂圈大大小小的事件之后,可能所有明星都知道第一時間發(fā)聲討不到任何便宜,持久的沉默反而能夠讓事件無果而終。只不過因為女方長篇敘述中,張楊的形象太豐滿充實,且跟他去年做電影宣傳時打造的形象相差太大——拍藏傳佛教題材卻在女孩上來搭訕時說“我不信佛”,兩個人滋生情緣的同時又明確表示自己是有妻有子的不婚主義者,言行不一、前后矛盾的舉動固然在墜入愛河的女方眼中十分可愛,但在旁觀者的事后檢視里,卻是非常之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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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笑,而不是可惡。兩者之間界限模糊,但因為此事的當事人并沒有聲淚俱下的控訴,我們姑且認為暫時還沒有肉眼可見的傷害。至于三毛荷西的說法,我們不妨善意理解一下,對于女方來說,這段孽緣總要找到一個出口,這種寄托情懷的方式聽起來有點神鬼莫測,卻是最為安全和撫慰的結束。最糟糕的結果,大概就是以后可能張揚每出一部電影,都會被人調(diào)侃一下,“荷西又拍片了”,“荷西又有作品了”,相比模糊含混的“渣男”也好,“花心導演”也罷,還能有哪個標簽能夠像“荷西”一樣永久固著、常聽常新呢?這也算是這段被強行曝光的感情留給張導最為珍貴的禮物了吧。
另外,這件事情本身沒什么道德感可言,你可以說因為太好笑太諷刺而沖淡了道德感,但認真講起來,我認為演藝圈不存在什么三觀,跟男權壓迫也沒有關系,如果硬要說有什么問題,大概就因為這是一個講資歷論錢行賞的地方。好萊塢的“me too”運動轟轟烈烈,大抵也是因為首先被拉出來待宰的哈維·韋恩斯坦的確是個荒淫無度的人,他的很多行為實際上已經(jīng)進入法律發(fā)揮職能的范疇了,但另一方面,你并不能否認經(jīng)他手也誕生了許多偉大的電影。2003年羅曼·波蘭斯基因強奸罪被通緝,無法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但他憑借《鋼琴家》獲獎的時候,全場起立鼓掌。放在今天,不但沒人敢鼓掌,可能從報名選送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jīng)出局了吧,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凱文·史派西。
藝術,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跟道德和政治結合得這么緊密,這大概也是藝術衰落的一個標志。當藝術本身已經(jīng)不再有堅實的底氣和獨立的標準,那么任何“看似正確”的維度,都能夠被有心或無意地拿出來凌駕于藝術之上。這是藝術從業(yè)者不得不面臨的困境,大到好萊塢,小到張楊,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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