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挪威的斯塔萬格出發(fā)的時候,這里已是深秋。冷風(fēng)順著呂瑟峽灣吹過,吹皺了剛從布道石下來的泰國僧人的僧衣,僧人順著第四紀冰川刨蝕出的嶙峋山石皺褶碎步而下,兩種皺褶若不是因為僧衣在夕陽下分外橙紅,差點就融匯在一起了。這些山石的皺褶多是自東向西的,打開榮耀9的Google衛(wèi)星,將地圖縮小再縮小,無數(shù)的峽灣和峭壁以非常復(fù)雜的方式咬噬在一起,慢慢顯現(xiàn)出挪威就像被東風(fēng)吹皺的僧衣。
萬里之外的赤道的墨西哥灣流,穿過整個大西洋來到挪威看望雪山,她帶來了溫暖。雪山上的積雪因她消融,化成無數(shù)瀑布,雪水順流而下,匯入峽灣,潮漲潮退,他們交匯在一起,這里冬天也不太冷。
那些怕冷的挪威人在這里修建了避寒的小屋,欣賞著大自然這個浪漫的舉動。屋頂多是黑色的,但外墻都無比鮮艷?,F(xiàn)實中的大自然并沒有這么浪漫,假設(shè)奧涅瑞依德一處山體滑波,蓋朗厄爾峽灣就會有80米高的海嘯。
我沒有留戀這里的溫暖,帶著榮耀9一路向北,找尋極光。峽灣的皺褶令這里的公路復(fù)雜無常,行程變得極度困難,道路曲折蛇行,上山下海,穿越隧道,有時向東有時向西,甚至向南。好在只要在榮耀9安裝一個Aurora app,我便不至于迷失方向。
沿著山路向北,遠離大西洋,氣溫就會急劇下降,來自灣流的水汽在這里已是虛弱無力,而來自俄羅斯的冷空氣接著肆虐,一路都是雨夾雪。過諾德蘭德,路上開始有厚厚的積雪,這里已經(jīng)到達北極圈。太陽很懶散很配合著,接近中午才從遙遠的南方出來,還沒將積雪融化,中午剛過,便又落回遙遠的南方。
我一路向北狂奔,在天完全暗下之前趕上開往羅佛墩半島的渡輪,昏黃的雪霧漸漸遠去,輪渡穿行在爽朗的夜空。
我在繁星點點下的雷納漁村扎營,用腳架固定好榮耀9等待極光的出現(xiàn)。此時此刻,遠去南方的太陽一個抖動,在星空上刮起一股帶電粒子風(fēng)暴,深綠色的極光飄然而至,從天的最東盡頭一直飄搖至最西盡頭,似有上帝之手在天空潑墨出綠色的光瀑,極光持續(xù)了一個半小時,被榮耀9長開的快門記錄下來。抬頭看極光,更像一件橫亙在天際之間被太陽風(fēng)暴吹皺的綠色僧衣。
羅佛墩極光
布道石打坐的泰國僧人
通向極地動物園的溪流,遠離大西洋,氣溫就會急劇下降,來自灣流的水汽在這里已是虛弱無力,而來自俄羅斯的冷空氣肆虐
羅佛墩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