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娛樂 | 陳強的遭遇 在吳越身上重演

稿源:南方人物周刊 | 作者: 文 柏小蓮 日期: 2018-01-03

?這一季電視劇熱潮中,《我的前半生》最終以無限貼近當下生活以及不停產(chǎn)出吐槽原料而拔得頭籌,從主角到配角再到龍?zhí)锥颊垂獗挥懻?,一時間,主婦御夫術、職場上位術、離婚爭斗術以及失婚中女復生術都熱議了一輪又一輪。

這一季電視劇熱潮中,《我的前半生》最終以無限貼近當下生活以及不停產(chǎn)出吐槽原料而拔得頭籌,從主角到配角再到龍?zhí)锥颊垂獗挥懻?,一時間,主婦御夫術、職場上位術、離婚爭斗術以及失婚中女復生術都熱議了一輪又一輪。

探討和八卦從劇中延伸到了戲外,每一位女主角扮演者的過往婚戀史也被拿出來咀嚼。形象正面的馬伊琍和袁泉倒還好,一向私生活低調的吳越卻被角色所累,她的微博在短短幾天里幾乎變成了垃圾桶,無數(shù)網(wǎng)友去幫羅子君(《我的前半生》女主角)要公道,一副恨不得把凌玲(吳越在劇中角色)千刀萬剮食肉寢皮的樣子。

什么樣的角色最容易讓觀眾對演員產(chǎn)生情緒?對男演員來說可能是恐懼,比如《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中的馮遠征,簡直是一代小孩的陰影,甚至直接導致他們恐婚。而女演員讓觀眾產(chǎn)生反感太容易了,演一個第三者即可,結合一些日常緋聞,吃瓜群眾很容易得出“她果然就是這么不要臉”的結論,簡單粗暴,沒頭沒腦。古典的第三者也算,演過《甄嬛傳》的陶昕然也被罵過,藍盈瑩被人扔過雞蛋,因為她們都跟女主角甄嬛搶過男人。

演出盡全力,演完即出戲,可能是演員可持續(xù)發(fā)展的理想境界,畢竟能像丹尼爾·戴·劉易斯那樣全身心獻祭式的體驗派演員可遇而不可求。但演員出戲之日,恰好是觀眾入戲之時,從這個意義上看,吳越應該感到欣慰,自己塑造的形象這么成功,可以讓這么多人感同身受,對號入座。但當這種認同蔓延到了日常生活中,對演員本人造成困擾,生活與戲劇的邊界已經(jīng)全然模糊了。特別是在網(wǎng)絡世界,有身份認證和小透明們的生存規(guī)則本身就不一樣,假如吳越想象那些沖過來罵人的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實體人,那就非常糟糕,但如果她把這些辱罵之語想象成一個一個IP地址傳送出來的無意義的數(shù)據(jù)組合會不會好受一點?我想有過網(wǎng)絡“戰(zhàn)斗”經(jīng)歷的人大概都在心理上跨越了這個階段吧。

在沒有網(wǎng)絡宣泄日常憋悶情緒的時代,也有人戲不分的任性觀眾。出演《閃閃的紅星》的劉江和《白毛女》中黃世仁的扮演者陳強兩位老師,都曾在下基層演出時被憤怒的小戰(zhàn)士端槍指著頭;“容嬤嬤”李明啟說自己因為對小燕子和紫薇太壞了,坐出租車時差點被拒載;同樣演負心漢,當年演過《渴望》中的負心男王滬生的孫松比“陳俊生”雷佳音慘多了,在電視劇火熱的那些年,孫松沒少被熱心大媽當街攔住,輕則以禮相勸,重則追逐打罵,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覺得自己在伸張正義,匡扶社會風氣。

而到《我的前半生》這里,吳越因為演得太好而被各種惡語相向,更像在表達一種恐懼。這部劇的目標受眾是女性無疑,她們對于當下生活心懷疑問,心有不安,女二號唐晶這種成功的職場女性形象并不普遍,大多數(shù)人還是初級階段的羅子君,一旦真的出現(xiàn)這樣一個凌玲,無異于滅頂之災。在這樣的恐懼之下,缺少思考的自覺,只好奮力叱罵,自以為聲音足夠大,對方就會害怕和退卻。

陳強(右)在《白毛女》中扮演黃世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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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 2024 第816期 總第816期
出版時間:2024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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