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 | 與死神輪舞

稿源:南方人物周刊 | 作者: 文 李乃清 / 編輯 翁倩 日期: 2018-01-03

?因著羅密·施耐德的甜美笑容,一代人沉浸在“茜茜公主”的童話中,但似乎很少有人知道茜茜本名伊麗莎白,這位奧地利皇后的真實(shí)命運(yùn)也不為世人所了解。

現(xiàn)場2014-11-12 ELISABETH SHANGHAI 622 EDIT PRINT

因著羅密·施耐德的甜美笑容,一代人沉浸在“茜茜公主”的童話中,但似乎很少有人知道茜茜本名伊麗莎白,這位奧地利皇后的真實(shí)命運(yùn)也不為世人所了解。

“我感興趣的是她成年后的故事,這是一個女人為爭取自己生活的奮斗史?!?992年,劇作家米歇爾·昆策攜手作曲家西爾維斯特·里維打造的德語音樂劇《伊麗莎白》首演于維也納大劇院,重現(xiàn)了這位傳奇皇后令人唏噓的一生。

12月9日,《伊麗莎白》首度來華,并將在上海文化廣場連演至明年1月15日。沉郁的德語唱詞,奢美的宮廷服飾,舞臺上立起哈布斯堡王朝的建筑布景,那位更接近歷史真相的茜茜公主從音樂中黯然走來。

生于1837年平安夜的茜茜,從小和父親去林中打獵,酷愛騎馬且技術(shù)精湛。據(jù)史料記載,成年后的茜茜常和上百號男性個中好手一起獵騎且總能贏得比賽,因而被人譽(yù)為“歐洲第一女騎士”。

在荒山野嶺隨便散個步,然后“釣”上個金龜婿,這是電影的浪漫橋段,不過,年輕的茜茜確實(shí)與弗蘭茲·約瑟夫一世彼此相愛,但那只是童話的結(jié)尾,而她的悲劇卻才啟幕,正如奧地利人常說的,戴安娜王妃就是茜茜的翻版。

音樂劇開始沒多久,盛大婚典剛結(jié)束,一曲《她不合適》宣告了太后索菲對這位年輕王室成員的極度不滿,“茜茜作為皇后一無是處!”16歲至20歲的4年間,茜茜誕下3個孩子,她的表現(xiàn)王室本是滿意的,但她自視共和主義者,得罪了封建帝制保守派貴族,他們本希望她只做個漂亮的宮廷擺設(shè),但沒想竟碰上個酷愛文史哲和海涅詩歌的有腦子的皇后,因而極度反對她。

1857年一次國事出行中,兩歲小公主索菲意外早夭,由此導(dǎo)致茜茜和太后婆媳關(guān)系僵化。精神遭重創(chuàng)的茜茜此后長期在馬德拉和科孚島養(yǎng)病,幾年間也很少回維也納。直到發(fā)現(xiàn)7歲兒子魯?shù)婪虮粐?yán)苛管教折磨得膽怯蒼白時,茜茜終于奮起反抗,她要求換掉太后授意的太子太傅,但皇帝搖擺不定,傷心的茜茜在黑暗中孤獨(dú)哭泣,最后將悲憤化作力量,唱響那支令人難忘的主題曲《我只屬于我自己》,“我不會順從,不會馴服,也不愿被逼迫……我不是你的財產(chǎn),我只屬于我自己!我自己!”

舞臺上的茜茜,時而投入丈夫懷抱,時而與白衣死神輪舞,暗喻她一生都在與“死亡”抗?fàn)?。茜茜的家族有長期精神病史,她深愛的堂兄、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二世患有抑郁癥且精神異常,這位堂兄的溺亡曾令她悲痛不已。自那以后,茜茜一直相信招魂說,希望見到死去堂兄的靈魂。

壓倒茜茜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的兒子魯?shù)婪颉?889年,同樣患有抑郁癥的魯?shù)婪蛟谛袑m中用槍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茜茜陷入極度悲痛之中,此后她只穿黑衣,用扇子或傘擋臉,不接受任何照相。

1898年9月10日,茜茜在日內(nèi)瓦湖畔被意大利無政府主義者盧伊季·盧切尼用一把磨尖的銼刀刺殺身亡。離開世界時她只留下一句話:“出了什么事?”如今看來,這更像哈布斯堡王朝對整個歐洲時局的發(fā)問——20世紀(jì)的歐洲四分五裂,動蕩不安。

弗蘭茲得知茜茜的死訊萬分悲痛,她的小女兒則說:“這是媽媽一直想要的死法:快速,無痛苦。”孤獨(dú)的皇帝在沒有茜茜的日子里又活了18年,沒人質(zhì)疑他那句名言——“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我是多么愛這個女人。”

一戲成讖的是,1982年,一生情路坎坷的羅密·施耐德在巴黎寓所中死去,傳言她因兒子意外身亡陷入悲痛,最后抑郁而死,“茜茜”再次與死神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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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 2024 第816期 總第816期
出版時間:2024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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