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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云南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硯山縣竜所村,春暖花開時村民聚集村頭街尾賞鳥,享受春日的愜意
在滇東南,最常見的出街裝備是一只鳥籠。
衣著苗族傳統(tǒng)服飾去銀行辦事的婦女,手里拎著一只鳥籠;街邊找工的男人,隨身帶著兩只鳥逗樂;進(jìn)城走親戚的村民,也不忘提上自己的愛鳥。
碰上陽光晴好的日子,養(yǎng)鳥人多會在鳥籠外裹一層藍(lán)布,幫籠中鳥避光。籠里的鳥兒嘰嘰喳喳,鳴聲清脆活潑。黃世華用影像記錄了這群養(yǎng)鳥族。他們以苗族人為主,居住于云南省東南部。
苗族人養(yǎng)鳥的歷史眾說紛紜,最早可追溯至千年以前——相傳由于族群相爭,苗族人戰(zhàn)敗,不得不多次遷徙,躲到深山老林,與蟲鳥相伴為生。賞鳥、聽鳥鳴也成了他們閑暇的日常,代代相傳,流傳至今。
2013年,馬關(guān)縣,村民李小美的丈夫是個泥磚工,在工地上干活也要帶上鳥,照顧鳥的任務(wù)就落在她身上了
2016年,硯山縣趕集日,侯紹芬將家養(yǎng)的牛牽到街上來賣,也要把鳥帶在身邊
2013年,硯山縣竜所村,田間村頭都成為民眾賞鳥的場所
2016年,硯山縣老干河趕集日,同村的張光久與劉滄棟擺開架勢要來一場“斗鳥賽”,村民紛紛圍觀
上世紀(jì)80年代末,黃世華舉家搬到硯山縣時,便時常能在街邊看到賞鳥、論鳥的人。鳥籠多懸掛在樹枝上、房梁間,除非是斗鳥,否則極少放在地上,“怕被老鼠咬”。
斗鳥時,鳥主人將愛鳥引到特制的斗鳥籠,兩只鳥各據(jù)一方?;\子周圍,圍滿了密密匝匝的看客,場面與斗牛一般熱鬧。但斗鳥溫和多了,兩分鐘一回合,頂多是鳥被扒拉下幾根羽毛,又或是鳥主人間拌兩句嘴,爭得面紅耳赤,極少看到?jīng)_撞。
斗鳥的流行,一度使買主在購買時,首要的評估條件是鳥的好斗性。村落間每周一次的集市也是小型交易現(xiàn)場,最常見的品種是畫眉,鳴聲悠揚(yáng)婉轉(zhuǎn),百余元就能買到,頗受當(dāng)?shù)厝讼矏邸?/p>
行家不分年齡。有的孩童年紀(jì)不大,卻自幼在山林間用繩子套鳥,對它們的習(xí)性頗為了解。父親買鳥時,常帶上他做參謀。這樣的孩子是少數(shù),更多愛鳥人士以中老年居多。
2013 年,硯山縣法都克村,一位村民背著小孩、挑著鳥籠上街
2018 年,硯山縣竜所村,這位老兄真敢玩,在斗牛場內(nèi)也要帶上自己的鳥
2017 年,硯山縣布那村趕集日,鄉(xiāng)下留守老人、兒童居多,老人賞鳥論鳥時,小孩只好在一旁玩耍
2016 年,硯山縣老干河趕集日,張廷清(左)和劉林友兩人是摯友,常常提著自己的愛鳥向路人炫耀
除去斗鳥,苗族人也好斗牛。與大自然的聯(lián)結(jié)似乎融進(jìn)了他們的血液里,千百年不變。更有甚者將鳥兒帶去斗牛場,黃世華覺得這危險極了。
約莫十年前,黃世華開始跟拍養(yǎng)鳥族時,每周驅(qū)車前往附近的村落趕集。各個村落趕集的時間各不相同,他從當(dāng)?shù)貢晔殖朔輹r間表。愛鳥人士在固定時間聚集,賞鳥、論鳥、打趣逗樂,他便在一旁記錄。
“就像城里人喜歡遛狗、打牌一樣,大家也通過養(yǎng)鳥消磨時間。”有次趕集日,黃世華在拍照時遇上幾位老人忙著賞鳥論鳥,一旁的孫輩只好獨(dú)自玩耍。
十年光景,村中留守老人與兒童愈發(fā)多了起來,類似的場景黃世華常常遇到。他斷斷續(xù)續(xù)拍了一千多張養(yǎng)鳥族的照片,肉眼可見的,是樓房蓋得越來越工整、氣派,“人們穿得越來越好了,像城里人。”若說有什么不變的,大抵是苗族人對鳥的鐘情。
2021 年,硯山縣江那鎮(zhèn),候代良帶兒子到衛(wèi)生院看病,隨身攜帶自己的鳥籠
2019 年,硯山縣城,一位女士帶著自己的愛鳥上銀行
2019 年,硯山縣勞務(wù)市場,沈紹孝家住城郊,每天都要騎摩托車進(jìn)城找工做,隨身帶著兩籠鳥以便閑暇時逗鳥取樂
2021 年,硯山縣大克底村,當(dāng)保安的何石章在休息時逗弄自己的八哥
2019 年,硯山縣絡(luò)邑村,一進(jìn)村處處見鳥籠。養(yǎng)鳥賞鳥是當(dāng)?shù)孛缱逋畹闹匾M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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