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874萬的高校畢業(yè)生進入就業(yè)市場，所以就業(yè)壓力確實比較大?！?月15日，在國務院新聞辦就2020年4月國民經濟運行情況舉行的發(fā)布會上，國家統(tǒng)計局國民經濟綜合統(tǒng)計司司長劉愛華將高校畢業(yè)生和農村外出務工人員并列為就業(yè)關注的“重點群體”。相較2019年，2020年高校應屆畢業(yè)生總數增長4.8%，增量和增幅均為2013年以來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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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上同時公布了4月全國城鎮(zhèn)調查失業(yè)率的統(tǒng)計結果：全國城鎮(zhèn)調查失業(yè)率為6.0%，比3月上升0.1個百分點（5月回落至5.9%）；其中16-24歲、25-59歲人口調查失業(yè)率分別為13.8%、5.5%，分別比3月高0.5、0.1個百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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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學者注意到，“16-24歲”的失業(yè)率數據是近年來首次披露。作為“新手”的高校畢業(yè)生要叩開理想職業(yè)的大門，將遭遇更加激烈的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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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十余年，持續(xù)走高的畢業(yè)生數量讓“最難就業(yè)季”這一關鍵詞幾乎年年被提及，尤其在2009年、2013年和2016年。2016年以來，高校畢業(yè)生人數連年創(chuàng)歷史新高。2020年，“歷史新高”與疫情、經貿形勢等多重因素疊加，一個“更加復雜嚴峻”（教育部高校學生司司長王輝語）的就業(yè)季在這個庚子年轟然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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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全國“兩會”期間，國務院新聞辦就扎實做好“六穩(wěn)”“六?！惫ぷ?、奮力完成全年經濟社會發(fā)展目標任務有關情況舉行發(fā)布會。發(fā)布會上，國家發(fā)展改革委副主任寧吉喆介紹，對今年874萬高校畢業(yè)生，將實行企業(yè)擴招、研究生擴招、基層就業(yè)擴崗，并發(fā)揮創(chuàng)業(yè)帶動就業(yè)的倍增效應。各地應聲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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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對畢業(yè)生就業(yè)的影響是全球性的。據美國大學和雇主協(xié)會（NACE）的數據，美國22%的雇主已取消實習崗位。英國學生雇主協(xié)會（ISE）的調查顯示，在英國，公司已經削減了23%的初級崗位。英國智庫Resolution?Foundation則預估2020年畢業(yè)生的就業(yè)率將下降13%，而最低學歷群體的就業(yè)率將下降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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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業(yè)”居于“六穩(wěn)”“六保”之首，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則被視為“穩(wěn)就業(yè)工作重中之重”，這意味著畢業(yè)生的就業(yè)問題被輻射向更廣闊的社會經濟形勢，并將在更長遠的時間跨度中蕩起漣漪。畢業(yè)進行時，就業(yè)倒計時，云端和線下的畢業(yè)歌交相唱響，這場保衛(wèi)就業(yè)的戰(zhàn)役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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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失利者：錯過秋招，又誤判了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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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頭備考近一年，在緊湊的生活節(jié)奏中，何柒從沒想過考研失利后怎么辦，更沒想到會有疫情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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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歲的何柒是北京某一本社科類院校的應屆本科畢業(yè)生。為了考取中國人民大學的研究生，她在2019年3月開始復習。暑假起，她步入“寢室—食堂—教室”三點一線的生活，將智能手機換回九鍵的“老年機”，杜絕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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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因為復習內容擴展到時政，何柒換回智能機。同學曾把她拉進一些微信群，群里不時發(fā)一些選調生考試和宣講會的信息，她往往只掃一眼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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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失利后，何柒沒有勇氣二戰(zhàn)，擺在面前的只有找工作一個選項。2020年3月，北京地區(qū)高校畢業(yè)生網絡雙選會拉開帷幕，從3月13日到19日，她在網站上投遞了16份簡歷，崗位包括記者、新媒體編輯、內容運營、經紀助理、營銷編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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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了這么多，一定會有企業(yè)聯系，”何柒這么想著，也這么等著，直到4月底聽聞一位同學入職了某公關公司，她才開始緊張起來。雙選會的網站上，她的簡歷依然是“未查看”狀態(tài)。無法再用“疫情導致延后”安慰自己，她不得不開始海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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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柒這才驚覺處境被動。她錯過了被稱作招聘黃金期的秋招，又誤判了今年春招的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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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大公司的校招時間已經錯過。幾家心儀的媒體的校招也都推遲了。我下載了很多求職類APP，但回復的大都是小型創(chuàng)業(yè)公司，創(chuàng)業(yè)公司風險大，我沒有社會經驗也看不準；同時，很多大一點的公司都轉而要求工作經驗，不再招收應屆畢業(yè)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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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柒向師姐打聽往年的情況，“去年考研后再找工作其實還好，面試機會挺多的。薪酬方面，剛畢業(yè)一般是6-8千元。今年會差一些，我認識的幾個找到工作的，轉正后也就五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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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5月中旬，何柒關注的幾個求職公眾號已經開始推送2021屆的實習信息。焦慮的她不得不接受現實的“校正”，除了下調薪酬預期，那條留京工作、和男友同城的“底線”也有所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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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7日，何柒終于收獲了第一份比較滿意的offer，是寧波一家創(chuàng)意公司的微博文案策劃，“底薪8000元，還會有項目提成，試用期三個月每月6400元?！钡驗檫@份工作不在北京，何柒打算待學校通知返校后，回京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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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初，班長曾受學院學生工作處老師委托，私信班上同學統(tǒng)計畢業(yè)去向。何柒打聽了下：全班一共39人，目前僅有四名“確定就業(yè)”，十多個“還在尋找工作”（包括何柒），十多個明確要“考研二戰(zhàn)”，五個在準備公務員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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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自己的工作也沒完全敲定，需要待學校允許返校（原定6月底）后才能回京面談?！按蠹业奶幘称毡椴惶?，找到工作的有幾個也是臨時抱佛腳，有工作就行的那種?！蔽⑿艑υ捒蚶?，班長在“哎”字后面打出了一長串省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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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日，因為投遞簡歷的一些公司要求線下面試，何柒提前返京。但學校暫未開放，她租住在校外的一所短租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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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京時，北京市已進入抗擊疫情的“非常時期”。16日，北京應急響應級別由三級提升到二級，北京市委教育工委、市教委要求，各在京高校從17日起學生停止返校。同日，何柒所在學院在微信群發(fā)布通知：“中止原計劃的返校安排”，“已經購好車票的同學可以安排退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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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天天催何柒回江西老家，但她還是決定留下，“我還有面試，我真的很想留在北京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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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8日，何柒獲得了一家自媒體工作室的口頭offer，入職后作為新晉編輯，她的薪酬為每月7000元，試用期六個月。當日，按照對方的建議，她開始在北京找房?！白铋_始還是挺失落的，畢竟比起寧波那家待遇要差多了，但既然選擇了，就好好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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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5高校應屆畢業(yè)生：因疫情擱置的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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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歲的章寧是北京一所985高校中文系碩士畢業(yè)生。不同于何柒，章寧的求職始于2019年秋招，那時她主要瞄準地產和互聯網企業(yè)。雖然這些企業(yè)舉辦的招聘會規(guī)模大，但受專業(yè)限制，章寧能投的崗位往往比較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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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2019年11月拿到某地產上市公司的offer，但因工作地點在上海而放棄。最寄予厚望的是北京某大型糧油食品央企，10月投簡歷，12月初先后參加小組面試和筆試。按照正常進度，年后就會安排下一輪考核，可章寧實際接到面試通知已是2020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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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已久的面試持續(xù)了不到十分鐘，實際交談也就五六分鐘。她能覺察到HR沒有詳聊的意思?！拔揖臏蕚淞艘粋€六七千字的策劃案，提前放到平臺上，對方沒有理；發(fā)到HR郵箱，沒有回；面試時我往這個方向引，HR也不接話；之后給HR發(fā)短信，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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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寧覺得挫敗而困惑。她拜托一位在這家央企總部工作的叔叔打聽，才得知是企業(yè)縮招了?！八嬖V我，這個部門沒有招聘計劃了，HR無心面試，又擔心以后有用人需要，就沒有明確說。”章寧頗受打擊，“受疫情影響，有的企業(yè)縮招或者不招也不會對外說，會選擇擱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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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清晰的職業(yè)規(guī)劃，章寧的研究生階段沒有安排針對性的實習。這讓她在失去那個央企的工作機會后更加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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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招投遞的幾份簡歷，因為工作“吸引力不大、待遇很低”，她沒有認真準備，也沒有得到后續(xù)通知。5月下旬，她轉而關注一些之前不曾考慮的行業(yè)，比如教育輔導機構、拍賣網站等?！翱偙纫恢睕]有工作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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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終于在6月11日到來。她在某招聘平臺上看到北京一家做樓市咨詢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在招聘實習生，便投了簡歷。因為之前買房以及秋招求職時曾關注樓市報告，章寧在面試環(huán)節(jié)表現不錯，直接拿到了正式員工的offer。從央企、上市公司到創(chuàng)業(yè)公司，多少有些落差，但能結束坎坷漫長的求職漂流，章寧已經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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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生：“這份工作是我媽幫我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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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和章寧是在去年那家央企的面試環(huán)節(jié)認識的，兩人當時加了微信，方便互通消息。陸明是北京人，2019年從洛杉磯某大學獲得市場營銷碩士學位后，于8月回國，加入秋招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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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招時，陸明的目標很明確，投的主要是管理咨詢類公司，其中有兩家把握比較大。一家便是和章寧一同入選的央企，另一家是某國際知名市場咨詢機構的北京分公司?？赡旰箅S著疫情暴發(fā)，陸明久久沒能等來兩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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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的母親也托關系去打聽了那家央企的情況，得到的回復和章寧一樣。那家市場咨詢機構也不見動靜。如果沒有疫情影響，咨詢機構的offer他本是十拿九穩(wě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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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群面后，陸明對分配到的崗位不滿意，HR給了他一次額外的機會證明自己。陸明把握住了。因為項目作業(yè)完成的質量頗高，他被調到心儀的市場戰(zhàn)略咨詢部門。不過，公司年底事務繁多，原本計劃在春節(jié)放假前完成的最后一輪“經理面”被推遲到了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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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推便就此錯過。“春節(jié)過后，我問他們下一步怎么樣，他們說等通知吧。之后再無消息。后來我看到就業(yè)論壇上有人發(fā)帖問這個崗位，回帖的人說‘不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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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被動局面讓陸明沒法再像秋招時一樣“目標明確”了?！按赫袝r只要公司規(guī)模過得去，崗位符合我專業(yè)，我都投了?！彼闵弦庀驕贤?，今年春招陸明投出的崗位“可能過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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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招本來就是補錄，外企、私企的機會會小一點?！标懨饔行睦頊蕚洌€是低估了今年春招市場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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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明顯的是招聘公司和崗位數量急劇下降，招聘網站上的廣告也少了很多。線下的宣講會雙選會基本沒有，線上雙選會感覺跟網申沒差別。招聘的流程也變慢了，像我二三月投的簡歷，有些到5月中才收到回復。因為疫情必須待在家，找不到工作會更焦慮，出去實習也不可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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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5月，校招大都進入尾聲，陸明不得不將搜索范圍擴大至社招。這意味著更激烈的競爭?！耙驗橐咔楸还巨o退再找工作的人，他們的職業(yè)態(tài)度、工作能力和經驗都會更有優(yōu)勢，而應屆生的優(yōu)勢可能就是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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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下旬，陸明終于拿到一個還算滿意的咨詢公司的offer，“我自己只找到一家創(chuàng)意機構的工作，雖然公司口碑不錯，但作為職業(yè)起點，平臺還是太小?，F在這份工作是我媽托人幫我找的。就是這么殘酷。往年我這個圈子應該是十個人里難得有一兩個人現在還沒找到工作，今年反過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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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本刊記者進入一個規(guī)模接近200人的名為“2020屆留學生offer補救專場”的微信群，該群由國內某求職輔導機構面向英美澳等海外高校留學生組建。留學生遇到的情況各異：有的原本在英國拿到了滿意的offer，但因疫情被凍結繼而過期，再想回國找難上加難；有的去年秋招拿到了offer，但想到春招還有機會，舍不得以后交違約金就都拒了，沒想到發(fā)生疫情，到了春招大家都在“拼命”，競爭激烈，工作沒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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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直聘研究院4月出爐的《2020海歸春招求職趨勢報告》顯示，2020年海歸應屆生同比增加72.9%，但截至3月底，相關崗位規(guī)模較2019年同期回落19.5%。特別是百人以下小微企業(yè)的招聘需求同比回落超過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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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就業(yè)工作被提到政治任務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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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中國人民大學中國就業(yè)研究所和智聯招聘聯合發(fā)布《2020年大學生就業(yè)力報告》。報告顯示，在疫情突發(fā)事件沖擊下，大學生（最高學歷為大專及以上）就業(yè)市場的供需兩端均受到一定影響。需求方面，今年二三月大學生招聘需求人數同比下降21.67%和26.69%；供給方面，2月同比增幅較小，為12.30%，但3月畢業(yè)生開始進入春招市場，求職申請人數暴增，同比上漲1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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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為全力做好2020屆普通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工作，教育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工業(yè)和信息化部、國資委、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共青團中央等六部門和單位共同主辦“百日沖刺”行動。從5月到8月中旬，重點組織開展十大專項行動，其中就包括升學擴招、充實基層專項計劃、擴大畢業(yè)生參軍入伍以及狠抓責任落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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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就是“百日沖刺”行動細則中提到要“發(fā)動”的“全國5萬余名畢業(yè)班輔導員”之一，分管湖北省某一本院校藝術學院2020屆畢業(yè)生的就業(y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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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胡可介紹，該藝術學院學生就業(yè)主要集中在培訓機構、廣告公司、環(huán)建設計、動畫等方向?！跋鄬τ谥咝?，我們這類普通高校的就業(yè)輔導員在引導和監(jiān)督學生就業(yè)上往往要花費更多精力，畢業(yè)生的就業(yè)壓力一直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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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教育部關于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率的統(tǒng)計方法，“已就業(yè)人數”包括的不僅有“簽訂就業(yè)協(xié)議人數”和“簽訂勞動合同就業(yè)人數”，還包括“升學人數”“參加國家或地方項目人數”“預征入伍人數”和“靈活就業(yè)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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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介紹，其所在的藝術系2019屆的就業(yè)率超過90%，其中以自由職業(yè)為代表的“靈活就業(yè)”就占了相當一部分。他調研過的同城一所211理工類院校，該校的就業(yè)構成也存在類似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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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教育部規(guī)定，初次就業(yè)率統(tǒng)計時間截點一般為8月31日。“4、5月的就業(yè)率一般不會過半，剩下一半的就業(yè)率都是在6、7、8三個月完成的，也就是離校就業(yè)率，這意味著學生畢業(yè)了，我們的就業(yè)輔導和數據核查工作還在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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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主管院系的就業(yè)工作，胡可自己也帶班。雖然身處疫區(qū)震中，但胡可的就業(yè)促進工作2月就開始了?！耙晕覀儼酁槔?，我會逐一追蹤，要求學生每隔半到一個月上報找工作的情況，比如投了多少簡歷、有多少回復、現在有沒有offer、下一步打算怎么辦、有什么困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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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疫情防控需要，春招時畢業(yè)班的學生無法返校，大都分散宅家，相比往年同學間可以互通信息，今年的求職既要求學生具備較強的主動性，也考驗其信息搜集能力?！坝械膶W生在就業(yè)機會的捕捉上會差一些，我就會幫他們搜索，有消息就推送到群里，多的話一天可能會有四五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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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得早暫時沒能讓胡可收獲一份滿意的答卷。截至5月下旬，據胡可初步統(tǒng)計，班上36名學生，目前已簽約的不到6名，準備考研復試的有8名。協(xié)議及合同就業(yè)率可能20%都不到，這幾乎是往年同期一半的水平。出國學生數量也未確定，“往年全院出國的學生一般在10人左右，對學院就業(yè)率貢獻在3%到5%，今年因為國際疫情蔓延，這部分肯定會受影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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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項促就業(yè)政策在逐步向基層傳達。在胡可看來，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政策落實到一線，對各院校就業(yè)的提振效果也參差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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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研究生擴招。根據中國教育在線發(fā)布的《2020年全國研究生招生調查報告》測算，2019年，考研錄取人數約為80.5萬人。按照計劃擴招18.9萬人計算，擴招比例約為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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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認為今年的研究生擴招政策會給藝術學科的考生帶來顯著利好，“藝術類的崗位，整個社會的需求量相當有限。相比今年一些理工科學院都是成百成百地擴招，我們專業(yè)很難靠擴招一下把就業(yè)率拉升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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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舉行的新聞發(fā)布會上，教育部副部長翁鐵慧就介紹，將科學確定分校招生方案，綜合考慮經濟社會發(fā)展需求、財政支持情況、高校辦學條件等因素，“擴大招生將向服務國家戰(zhàn)略和社會民生急需的領域傾斜。其中，碩士研究生擴招向臨床醫(yī)學、公共衛(wèi)生、人工智能等專業(yè)傾斜，以專業(yè)學位培養(yǎng)為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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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學院公告，胡可所在院校的某理工學院2020年碩士研究生的招生人數較前一年增加了八成以上，其中僅電子信息一個專業(yè)的招生名額就超過了去年各專業(yè)招生總數?！皵U招多少人是學校直接下撥到學院的。”該院有關負責人許昕告訴本刊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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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高校今年都把就業(yè)工作提到了政治任務的高度。我們學院也專門召開了黨政聯席會的擴大會議，就是希望全院上下能形成共識，高度重視今年的就業(yè)工作?！痹S昕介紹，今年他們學院在各個渠道收集招聘信息，積極與合作企業(yè)溝通，增加學生的就業(yè)機會；同時邀請專業(yè)的老師和過往考研成功的學生給考研學生進行針對性的輔導，“往年也會有，但今年學生的參與度明顯更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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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疫情的影響，春季招聘時間延遲，部分企業(yè)需求縮減。留給應屆生找工作的時間縮短了很多，也沒有實習的時間。而對湖北的院校和本地學生來說，這種沖擊的程度更大?！翱梢哉f，2到4月是就業(yè)的黃金期，但那時疫情耽誤了就業(yè)工作的開展效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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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4月開始，學校已經以線上視頻形式召開了數次畢業(yè)生就業(yè)工作推進會。胡可表示，目前尚未收到明確的就業(yè)率數值目標。“去年明確的信號就是不再以就業(yè)數據為指標，而是要保證就業(yè)質量，也就是‘去水分’。如果延續(xù)去年的調子，我覺得只會從就業(yè)的基本滿足和就業(yè)質量的提高角度，鼓勵你做得更好，不會說去畫個圈框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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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可也承認，自上而下的壓力“肯定會有”，畢竟就業(yè)工作的好壞影響學院的績效考核。按照“百日沖刺”的要求，今年還會“將畢業(yè)生就業(yè)納入對地方政府和高校的督導考核內容”。“我們還是希望努把力在學生離校前達到學校的平均水平，8月中旬爭取不低于去年的水平。不然數據太差，在全校都不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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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聯系合作企業(yè)盡量增開招聘專場，學院一些老師自己也開工作室，院里也動員他們幫忙吸納一部分學生。但今年設計和建筑行業(yè)面臨的生存壓力也很大。有位做環(huán)建設計的老師就直接在就業(yè)推進會上提出，‘我能生存下去都很不容易了，我都要裁人，還怎么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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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畢業(yè)在即，但胡可知道“急不來”，“你不能逼著他就業(yè)，心理狀態(tài)這塊也需要摸底，對一直找不到工作、有些自我懷疑和否定傾向的學生，也需要多引導，確保不要出安全事故?！痹诶щy而關鍵的時期，如何幫助學生形成融入社會的健康態(tài)度，對老師們的挑戰(zhàn)不亞于提高就業(y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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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軍入伍、西部計劃與三支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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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磊是石家莊某一本院校旅游專業(yè)分管就業(yè)的輔導員。“我們今年一共有379名畢業(yè)生，5月中已經在就業(yè)系統(tǒng)填報簽約信息的只有40人?！辈贿^顧磊澄清，存在部分學生還未上報以及需拿到畢業(yè)證才能正式簽約的情況。具體到顧磊自己帶的營銷班，68個畢業(yè)生中，截至5月18日已確定工作并上報的學生在24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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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就業(yè)工作相較往年最大的難點在于，往年如果就業(yè)率差，學生春節(jié)后返校你可以線下督促，現在只能網上指導，效果遠不如在辦公室面對面那么有效?！鳖櫪诿總€周末會更新自己的備忘錄，包括下周可能有哪些學生簽約，哪些有面試筆試。這些學生會成為他下周重點追蹤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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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盡力為學生推送各種就業(yè)信息，顧磊也會有針對性地向學生宣傳一些其他就業(yè)選擇，比如西部計劃、參軍入伍等?！拔覀儠堰@類消息推送到畢業(yè)群里，只要有學生來咨詢，我就會根據每個人的具體情況幫他們做規(guī)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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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祥是顧磊班上的學生。微信頭像里，林祥留著干練的圓寸。23歲的他來自河北廊坊農村。大二時，林祥曾應征入伍一年，被分配到貴州六盤水某消防支隊，那時消防支隊還歸屬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序列。做消防戰(zhàn)斗員的那年留下了許多難忘的經歷。比如下隊第一天就接到了車禍救援的任務，21歲的他需要將遇難者遺體從事故現場抬出；比如兩天兩夜奮戰(zhàn)在高速公路，撲救一輛著火的油罐車……“回學校后，我也得過一些榮譽，但和部隊的經歷相比不值一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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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兵役結束，林祥返校，一學期后報考天津某知名大學的旅游管理碩士，最終因數學單科成績不佳而落榜。此后，他將視線轉向部隊文職考試?！拔覀冞@個專業(yè)今年找工作很費勁，也不穩(wěn)定。我們宿舍八個人現在（5月20日）找到工作的也就兩三個。周圍找到工作的同學，工資也就4000元左右，有的干脆就是找個銷售崗先應付著?！绷窒閷④婈犖穆氁暈樽约壕蜆I(yè)的最佳選項，“一個是穩(wěn)定、有榮譽感，另一個工資待遇比公務員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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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部隊文職的考試不能通過，林祥會選擇爭取入伍武警部隊。疫情影響下，部隊文職和入伍的選拔都推遲了。6月1日，林祥收到了“預征報名數據已通過縣武裝部初審”的短信通知。次日，教育部、中央軍委國防動員部聯合下發(fā)通知，明確了2020年將進一步優(yōu)化大學生征集結構，提高應屆畢業(yè)生征集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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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生的美樂是林祥同專業(yè)的同學，來自河北衡水。和林祥一樣，整個5月，美樂都在等待中度過，不過她等待的是今年西部計劃和三支一扶的實施方案。一系列相關的擴招政策給了美樂很大的信心。5月8日教育部辦公廳、財政部辦公廳發(fā)布的通知稱，今年全國計劃招聘特崗教師10.5萬名，較上一年增加招募規(guī)模5000人，同時教師資格證將不作為限制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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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樂的室友之前沒能通過教師資格證考試，但受益于這項政策，目前也在備考特崗教師。據美樂介紹，室友在去年秋招原本拿到了一家商貿公司的offer，工作地點就在離家很近的石家莊?？赡旰蠊緟s通知稱，受疫情影響，石家莊的網點被取消了，需要她之后去北京上班。室友覺得4000元的工資很難支撐其在北京的生活開銷，便推掉了工作，重新加入求職市場，“報考特崗教師，也是多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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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峰從2018年開始負責哈爾濱某211院校西部計劃項目的招募。按照往年的情況，團省委給該校的名額一般在10到20人之間，名額是依據專項組到各省宣講后學生的報名情況來確定的?！巴陙砜矗陆托陆a建設兵團的服務名額相對緊俏，西藏因為高原環(huán)境等因素，去的學生會少一些，每年在三四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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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應政策號召，馮峰今年加強了對該項目的宣傳力度。往年通常是在群里集中通知，今年則拓寬了線上宣傳渠道，并且要求每個畢業(yè)生都回復，確保知悉政策?！敖衲昃蜆I(yè)形勢不太好，我們也想看看西部計劃能幫我們消化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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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明顯感覺到學生對西部計劃熱情的高漲?！拔鞑坑媱澱袖洉r間比較晚，往年一般到6月考核時，很多學生已經簽工作了。去年報名結束后，我們這邊一共就提交了40人，今年剛剛開啟報名半個月，我們?yōu)橐庀驁竺呓ǖ奈⑿湃壕鸵呀咏?00人?！瘪T峰和黑龍江省內其他幾所高校該項目的負責人也保持著聯系，報名額大幅增加是普遍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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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馮峰看來，受疫情影響，今年除了像美樂這樣對西部計劃情有獨鐘的申請者，對部分暫時沒有找到心儀工作的學生，西部計劃也是條不錯的出路?！耙话愣际菍W校自己考察篩選，不像公務員那么難考。比如有的學生如果想考研二戰(zhàn)，就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復習，還能在考研分數線上享受優(yōu)惠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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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人數高漲也意味著競爭激烈。“西部計劃分全國項目和地方項目，如果國家統(tǒng)一調配的項目不夠，還有新疆、新疆兵團和西藏的地方專項。去年我們上報了四十多個學生，最后經選拔真正入選的有12個，其中11個走的國家計劃，1個走的是兵團的地方專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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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馮峰介紹，西部計劃的初衷還是為西部留住一部分人才，所以選拔上會優(yōu)先考慮那些家庭條件不太好的困難學生，或者原本來自西部貧困地區(qū)想要反哺家鄉(xiāng)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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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選擇都是雙向的，今年報名數量明顯增多，項目方的可選面會更廣，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但客觀上講，他們能提供的崗位和接收能力也是有限的。”馮峰曾跟地方宣講團隊通過氣，希望今年能多爭取一些地方項目名額給學生，項目方的反饋是，“會考慮，但具體的還要等上面的政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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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6月5日《2020-2021年度大學生志愿服務西部計劃實施方案》的印發(fā)，馮峰漸漸覺察到事情并沒有沿著他想的走向發(fā)展?！敖涍^校內選拔，我們上報了一個近100人的名單，但最終省項目辦給到我們學校的名額特別少，目前省項目辦聯同地方項目辦總共只有六名同學入選?！?月28日，本刊記者再次聯系到馮峰時，他表示名額的減少確實讓大家有些措手不及，“名額減少的具體原因我們并不了解。只是這個時候落選的學生就很被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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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下旬，美樂成為學校為數不多的西部計劃入選“幸運兒”之一?！?月9日進行了線上筆試，18日我收到了入選通知?！焙婉T峰所在的學校一樣，據美樂向校團委老師了解的情況，今年她所在學校獲得的西部計劃名額也縮水到九名，“比去年少了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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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出盡出，能用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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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十幾年間，不斷創(chuàng)新高的畢業(yè)生數量幾乎讓每年的畢業(yè)季都被冠以“最難”之名，其中尤以2009、2013和2016年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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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至2017年間，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先后八次對全國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狀況進行抽樣調查，其中就包括對畢業(yè)生去向的分類比較（調查將就業(yè)去向劃分為10類：已確定單位、升學國內、出國出境、自由職業(yè)、自主創(chuàng)業(yè)、其他靈活就業(yè)、待就業(yè)、不就業(yè)擬升學、其他暫不就業(yè)、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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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結果反映出經濟周期變動對大學生就業(yè)率的影響。從“已確定單位”這一項看，八年間只有兩年的數據是在40%以下，分別是2009年的34.52%和2015年的33.35%（注：2009年是受2008年金融危機的影響，2015年國內生產總值增速為6.9%，創(chuàng)下1990年以來25年內的新低，到2016年該數據繼續(xù)走低至6.7%后于次年反彈）。值得注意的是，從“待就業(yè)”指標來看，2003年“非典”時期比例最高，為35.71%，其次是2009年的2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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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待就業(yè)數據來看，2003年以來中間雖有小幅波動，但基本是一路下降的，到2017年已下降到9.68%?？雌饋砗孟窬蜆I(yè)率在上升，失業(yè)率（待就業(yè)率）在下降。但實際上，靈活就業(yè)（包括自由職業(yè)、自主創(chuàng)業(yè)、其他靈活就業(yè)三項）的比重在上升，2003年僅有4%，2017年已經超過18%。”在中國人民大學中國就業(yè)研究所所長曾湘泉看來，這說明大學生畢業(yè)后就業(yè)選擇更多樣化，但也反映了近十幾年來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難度的上升，特別是就業(yè)質量的下降?！爱斎唬琔P主、自由作者等靈活就業(yè)方式確實有一部分是自選擇，并代表著一些不錯的職業(yè)新方向。但光環(huán)之外，也得承認有相當部分畢業(yè)生是因為找工作困難而被迫進入靈活就業(yè)領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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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2020年大學生就業(yè)市場的變化和走向主要還是受外生因素影響，包括疫情的發(fā)展（反復）、國際疫情的控制、中美貿易關系等。但“不確定性”背后也存在一定的“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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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湘泉所在的中國人民大學中國就業(yè)研究所近年來每個季度都會與智聯招聘聯合發(fā)布“中國就業(yè)市場景氣報告”。其在4月發(fā)布的《2020第一季度中國就業(yè)市場景氣報告》顯示，剔除季節(jié)因素的影響和不規(guī)則波動，從2017年四季度至2020年一季度，CIER指數（中國就業(yè)市場景氣指數）的下降過程已持續(xù)了十個季度?！昂芏嗳酥竿咔檫^去后會有爆發(fā)式反彈。不會有，因為經濟本身處于周期性下行，并不只是疫情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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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湘泉認為，當下的就業(yè)局面相比金融危機時期，既存在有利的一面，也存在不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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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的地方在于，目前我們遭遇的主要還是外生沖擊。依據一季度GDP下降對失業(yè)、退出勞動力市場以及休假未上班等沖擊測算，一個GDP百分點大概影響到800萬人的就業(yè)。理論上來看，隨著經濟的逐漸恢復，就業(yè)問題也會有所緩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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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利的地方除了疫情、經貿形勢等不確定性疊加，還在于過去十幾年來，政府可使用的各種促就業(yè)渠道已經處于一個相對飽和的狀態(tài)，如今能用的手段比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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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湘泉將“百日沖刺”的十大專項行動拆解為三方面?！暗谝皇菙U大需求，比如增加‘特崗教師’招募規(guī)模，開拓科研、社區(qū)、醫(yī)療等基層崗位；第二是降低勞動參與率，比如碩士研究生擴招，就是降低勞動市場的競爭，把就業(yè)壓力后延；第三就是加強公共就業(yè)服務體系，比如‘24365校園網絡招聘服務’‘國聘行動’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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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社區(qū)崗位為例，2013、2016年多地政府都曾大規(guī)模增加公益性崗位，比如新華社2013年5月的報道就提到，“內蒙古新增一萬個公益性崗位幫助高校貧困生就業(yè)。”2020年6月9日，成都人社局也宣布擬定向招募“一村（社區(qū)）一名大學生”計劃志愿者871名，招募對象為“國內‘雙一流’大學2020屆全日制本科以上學歷畢業(yè)生”，全市計劃招募的志愿者崗位總量將較2019年增長8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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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時期拿出特殊舉措。”新形勢下，如何結合實際需求，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調動更多的就業(yè)機會，對政府來說是巨大的挑戰(zhàn)。曾湘泉認為，這也是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促就業(yè)舉措要應出盡出，拓崗位辦法要能用盡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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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挑戰(zhàn)也在于95后畢業(yè)生對于就業(yè)刺激政策的接受度?！敖衲晔聵I(yè)單位擴招的人員主要分布在基層教育和醫(yī)療領域，落后地區(qū)相關人才的缺口還很大。但無法忽視的是，年輕人對生活和工作的平衡也有了更高的要求。所以為保證政策落實效果，國家可能還需要針對性地加大政策彈性和刺激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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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yè)社會責任與自身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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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之外，要拓寬就業(yè)渠道、保障和促進就業(yè)，企業(yè)在執(zhí)行層面要挑起擔子，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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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對中國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趨勢的調查數據顯示，自2011年以來，民營企業(yè)一直是吸納畢業(yè)生就業(yè)最主要的單位；國有企業(yè)則是畢業(yè)生就業(yè)的重要去向，特別是在2003年非典時期、2009年全球金融危機時期以及經濟發(fā)展緩慢的2013年，國有企業(yè)都承擔著吸納畢業(yè)生就業(yè)最主要的任務，三分之一左右的畢業(yè)生進入了國有企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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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根據今年4月發(fā)布的《2020年大學生就業(yè)力報告》，受調查的2020屆畢業(yè)生期望就業(yè)的企業(yè)類型前兩名依次為“國有企業(yè)”（36%）和民營企業(yè)（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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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大企業(yè)吸納規(guī)模勢在必行。3月25日，在國新辦舉行的政策例行吹風會上，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副部長游鈞明確了針對高校畢業(yè)生就業(yè)的五大舉措，其中首條就提到，“對中小微企業(yè)招用畢業(yè)年度高校畢業(yè)生的，給予一次性吸納就業(yè)補貼，鼓勵企業(yè)吸納高校畢業(yè)生。國有企業(yè)要連續(xù)兩年擴大招聘高校畢業(yè)生的規(guī)模，并且不得隨意毀約，不得將在本單位實習的期限作為招聘入職的前提條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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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國石油化工集團有限公司（下稱“中國石化”）為例，這家在2019年《財富》世界500強位列第二的央企在3月23日就宣布，根據國資委黨委實施國資央企“抗疫穩(wěn)崗擴就業(yè)”專項行動的部署，中國石化將追加3500名高校畢業(yè)生引進專項計劃。這是中國石化首次在一年內兩次組織高校畢業(yè)生招聘工作，年度引進計劃超過1萬人，是2019年的2.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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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就業(yè)群里每天發(fā)布的招聘信息，能明顯感覺到央企新增就業(yè)崗位的發(fā)布頻率較往年三四月更密集?！瘪T峰所在的這家院校以理工科為主，尤其以土木類見長。而藝術系輔導員胡可也發(fā)現，與往年簽約的雇主構成相反，今年疫情暴發(fā)后，該院成功簽約的學生里，來自國企央企的offer稍多于民企?！鞍ā?4365國聘行動’聯合專場招聘等，對就業(yè)需求的滿足有很大助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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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工程建設國企中交二航局今年同樣響應了中央“六?！薄傲€(wěn)”號召，結合企業(yè)規(guī)模和發(fā)展情況制定了擴招方案。中交二航局黨委委員、人力資源部總經理周文兵向本刊記者介紹，擴招方案主要用于云南怒江州定點扶貧就業(yè)幫扶、“三區(qū)三州”深度貧困地區(qū)以及大專院校技能人員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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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4月上旬啟動的怒江州“送崗上門”就業(yè)幫扶工作為例，截至6月初，該項行動已解決120名怒江籍人員的就業(yè)問題，其中就包括12名來自土木工程、安全工程、機械工程、測量工程等工程及工程輔助類專業(yè)的畢業(yè)生。這些畢業(yè)生將被分配到二航局國內項目部的現場施工管理、安全管理、設備管理、工程測量等崗位。此外，疫情發(fā)生后，二航局也根據公司業(yè)務發(fā)展的需要，在西藏片區(qū)增加了20名藏籍畢業(yè)生的引進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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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兵同時表示，企業(yè)的人才招聘計劃主要是公司結合企業(yè)規(guī)模及業(yè)務發(fā)展實際需要制定的，受疫情影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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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各項促就業(yè)政策需要綜合考慮經濟社會發(fā)展需求、財政支持情況等。而對企業(yè)來說，無論是國有還是民營，業(yè)務發(fā)展是制定擴招計劃最主要的參考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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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催生了大量線上消費需求，其中在線教育市場就迎來了發(fā)展新機遇?！癆I在線教育第一股”流利說參加了5月央視新聞和BOSS直聘聯合推出的“職”為你來大型校園招聘直播公益行動。流利說相關負責人告訴本刊記者，公司有算法、技術、教研、運營、產品、設計、職能等七類崗位參與招聘公益行動，其中既有根據原招聘計劃的補錄，也有一些新增崗位，比如武漢運營中心的助教老師、運營專員等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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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看，根據公司的業(yè)務發(fā)展情況，在技術、產品、教研、算法、設計以及職能崗位，我們新增和補招計劃共計200人左右。從春季校招的招聘數據來看，在更短時間內，我們熱門崗位收到的簡歷數量與去年同期相比平均增長了50%以上。按照2019年的計劃，秋招的招聘量原本會是春招的兩倍，而目前春秋季校招錄用占比已基本持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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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調動更多中小民營企業(yè)吸納應屆高校畢業(yè)生，在人社部“給予一次性吸納就業(yè)補貼”的政策指導下，各地也出臺了具體的補貼措施。比如南京4月出臺的政策是，對錄用符合認定條件高校畢業(yè)生的企業(yè)，3年內可按實際招用人數予以每人每年7800元的稅費依次減免優(yōu)惠；而成都5月推出的激勵政策則規(guī)定，民營企業(yè)招用應屆高校畢業(yè)生并簽訂1年以上勞動合同，穩(wěn)定就業(yè)滿12個月后按4000元每人的標準給予企業(yè)一次性崗位補貼，另給予不超過12個月的社保單位繳費部分全額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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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漢某芯片設計公司運營負責人賀凡看來，政府對中小微企業(yè)吸納畢業(yè)生的相關補貼政策更多是一種“補充”?！按龠M作用也許有，但從金額上看，力度不會特別大。企業(yè)更多還是會根據自身發(fā)展情況來決策。如果我需要去增加平臺人才儲備，不給補貼，也會招；如果企業(yè)本身就面臨困難，不裁員就不錯了，還要讓它擴招，就不大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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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以來，政府也出臺過一系列幫扶措施支持本地中小企業(yè)經營發(fā)展，但在賀凡看來，具備很強可操作性且能迅速兌現的政策不是特別多。“比如針對中小微企業(yè)的紓困專項貸款、為中小微企業(yè)紓困開辟綠色通道等，據我了解，實操過程中還是卡得很嚴。那些原本就有些訂單或信用儲備的企業(yè)，會更容易拿到這些錢，而對一些拿不到錢就會掛掉的企業(yè)，可能就面臨很多困難。同時，部分銀行的審批流程沒有簡化或縮短，如果從申請到放款的時間周期過長，就有可能出現企業(yè)拿到錢卻已經倒閉的現象。”賀凡認為，在促就業(yè)的各項舉措方面，方便、可操作也是企業(yè)會考慮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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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凡所在的公司剛剛完成新一輪融資，員工目前已超過100人，已經招募了八名2020屆應屆畢業(yè)生和三名考研二戰(zhàn)失敗的學生?！澳壳靶袠I(yè)局勢對我們來說是危機并存，公司還在成長期，今年還在儲備人才的階段。如果沒有疫情，規(guī)?？赡軙笠恍??！睋R凡從公司HR處了解到的信息，“很多一類院校熱門專業(yè)的學生，今年也很難找到研發(fā)崗，往往只能找到匹配程度較低的工作崗位，熱門崗位可能存在招錄比例50:1甚至100:1的情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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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多粥少，擇優(yōu)錄取成為必然。某求職網站的工作人員告訴本刊記者，“985、211學生包括一些一本院校的會好一些，對一些二三本以及?？圃盒５耐瑢W可能就不是特別友好。擴招和降低標準是兩碼事?！彼越佑|到的某國有銀行管培生項目招募為例，“放出來的招聘要求是研究生學歷，校招也會面向一些一本院校，但私下HR會跟我們說，今年的招聘會更偏向于985的研究生。一些普通院校的學生會覺得有希望，但實際上內部篩查時已經過濾掉了，除非表現特別優(yōu)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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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福醫(yī)藥集團黨委副書記孔娜強調，企業(yè)的招聘計劃不會僅依據就業(yè)形勢來制定，還需依據企業(yè)本身和行業(yè)市場的變化。“如果說整體人才招募是一盤棋，我們更希望人才梯隊是有序地在企業(yè)內流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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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孔娜看來，“進人對企業(yè)是綜合成本的考量。”“社會責任感更多是體現在對人才的責任感，作為職業(yè)考慮，寧可持續(xù)做，也不能一口吃個胖子。現在的大學生有自己的職業(yè)訴求，不可能單純把他們丟到崗位上，而是需要有人帶他們，同時也不可能給他們一個很低的薪酬。引進一個人，就要對一個人負責，我們是尋求一個長期的良好的人才培養(yǎng)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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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政府并非單純主張“擴大企業(yè)吸納規(guī)?！?。除就業(yè)補貼外，一季度以來，政府還提出要“減負、穩(wěn)崗、擴就業(yè)并舉”，要為企業(yè)“供氧”“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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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孔娜介紹，湖北省有關部門從2月底3月初就開始牽頭幫助企業(yè)延攬人才，多次來企業(yè)調研，并針對完善人才的發(fā)現、培養(yǎng)和激勵機制，以及重點產業(yè)的人才隊伍建設等方面，做了專題的協(xié)商和研討。“政府高度重視，并且已經在做相應的政策輸出。近期我們也在申請省里和國家層面的各項人才津貼及職稱申報，這些對我們民營企業(yè)引進和留住優(yōu)秀人才都是有幫助的，不僅僅是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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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政策往年也會有，但無論在名額分配還是評審速度上，孔娜都能感受到今年的支持力度更大?！罢疀]有給我們下指標、派任務，反而是理解企業(yè)的難處，幫企業(yè)解決問題、為企業(yè)賦能，給政策、給平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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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孔娜介紹，去年集團校招時，武漢地區(qū)碩士畢業(yè)生入職的平均薪酬大概在7000元左右，而今年參考經濟形勢變化，進入求職市場的2021屆的畢業(yè)生，可能需要做好適當調低薪酬預期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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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第三方數據服務商“友盟+”的數據，2020年5月求職APP月活躍用戶創(chuàng)下2019年以來的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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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了2020年5月份國民經濟運行情況。數據顯示，1-5月份，全國城鎮(zhèn)新增就業(yè)460萬人，同比少增137萬人。5月份，全國城鎮(zhèn)調查失業(yè)率為5.9%，比4月份下降0.1個百分點。然而，全國20-24歲大專及以上人員（主要為新畢業(yè)大學生）調查失業(yè)率分別比上月和上年同期上升1.7、3.3個百分點。國家統(tǒng)計局新聞發(fā)言人付凌暉在答記者問時表示，“隨著高校畢業(yè)生集中進入勞動力市場，大學生失業(yè)率可能繼續(xù)上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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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何柒、章寧、陸明、胡可、許昕、顧磊、林祥、美樂、馮峰、賀凡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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